1994年的某一天,我就已在精神上忠于香港政府,并決心為香港的未來而奮斗。雖然我不是唯一一個有這種想法的,但是當時還是有許多旅居香港的外國人不認同我的觀點,他們更愿相信解放軍駐港以及內(nèi)地官員接管港府之后,香港將行至末路,這也是當時所盛傳的輿論。
當時的我正值中年,除了在香港擔任了二十幾年的政務主任之外,沒有任何其他的職業(yè)亮點,因此我需要認真為將來考慮。然而,令我意外的是,我作出決定并沒有太過糾結,這主要歸功于兩件事。第一,中英雙方在漫長而艱苦的談判之后達成的共識是我所認同的,能給人以希望?!耙粐鴥芍啤焙喼笔巧駚碇P,解決了看似無解的難題。而且,“一國兩制”并非只是口頭上的承諾,而是有《基本法》作為堅實的支撐,中央政府也承諾“港人治港”和“高度自治”。除此之外,對公務員同事的了解也使我下定決心。我堅信,得益于多年的經(jīng)驗,香港的公務員體系已經(jīng)十分成熟,足以應對過渡期的考驗。我對繼續(xù)留在政府,度過1997年信心十足。至今,我都對此從未后悔過。
盡管我早在2006年就退休了,但現(xiàn)在,當我同現(xiàn)任政府職員團聚時,依然可以感受到濃濃的袍澤之情,這是我一直以來所珍視的。我們曾在2003年“非典”爆發(fā)時經(jīng)受了嚴峻的考驗,可喜的是,我們成功地扛了過來。共抗“非典”也成為了我三十多年政府工作經(jīng)歷中最難忘的記憶,盡管它不是最愉快的記憶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在那段特殊時期,我所遇到的香港公務員沒有一個想過逃避,盡管堅持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。我們有時候難免也會焦慮和猶豫,但是互相支持、與全香港共進退的團結意識幫助我們挺過了難關。
在現(xiàn)在的香港社會,似乎對政策制定者和執(zhí)行者嗤之以鼻,已成為許多人的下意識反應。我認為,反思這種消極的態(tài)度,讓大眾的觀點重回理性,也是除音樂會和煙火表演之外,慶?;貧w的重要方式。我們不妨想一想,我們何其幸運,可以擁有香港警察和紀律部隊。當災難發(fā)生時,我們會向他們求助。雖然他們可能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,但他們從沒有令我們失望。
雖然警察有責任用帶有技巧性的、合法的方式維持秩序,但是示威者也應該明白香港本來就是一個和平之地。人們擔心和反感“旺角暴亂”那樣的街頭暴力重演。《基本法》以及香港的法律制度保障了示威的權利,但是示威權也不能被濫用。我們應該體諒在激烈沖突中執(zhí)行任務的警察,他們承受著長時間工作帶來的巨大壓力。希望大家能互相理解,彼此尊重,而這也符合我們構建和諧社會的共同目標。
不可否認,香港與內(nèi)地在觀念和文化上還存在著差異,但是不能因此就質疑北京為香港好、希望“一國兩制”成功落實的誠意。所有港人應該共同努力,為了這一愿望而奮斗,因為這一目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。
作者Rachel Cartland是香港特區(qū)政府前政務主任。退休后,她積極幫助慈善非政府組織,同時,她也在主持一檔電臺節(jié)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