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安志供圖

北京的春天，茉莉花飄香。中國新聞和信息部長趙啟正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，就如何改組中國的傳媒產(chǎn)業(yè)，而不是如何吸引外國投資，征詢我的建議。

那是2002年，中國開始實施一項財政支出計劃。朱镕基總理希望刺激國內(nèi)消費，以減少對出口的依賴。這意味著中國不再只關(guān)注沿海城市，同時也要發(fā)展廣大的內(nèi)陸地區(qū)?！盎A設施投資將打開西部的大門，”趙啟正說，“就像美國的西部大開發(fā)一樣。”

“現(xiàn)在的問題是，我們?nèi)绾卫妹襟w來引導投資流向中國的西部地區(qū)？”趙啟正拋出他的問題。

我想了一會兒?！白屩袊巳ヂ糜?，去中國的西部地區(qū)，讓他們作出自己的判斷。這樣真的會更有效，相信我。三十六計里有一計是調(diào)虎離山，吸引游客去旅游吧，讓他們親眼看看那個地方。如果中國的媒體能夠做到這一點，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?！蔽一卮鸬馈?/p>

趙啟正點了點頭，他似乎贊同我的看法。他興奮地談論著中國在西部地區(qū)實行的多層次投資政策，“首先，國家投資基礎設施，然后，讓中國的私人投資享受基礎設施投資帶來的紅利，緊接著，外國投資也能享受中國私營部門創(chuàng)造的紅利。這樣循序漸進地發(fā)展下去，所有少數(shù)民族群眾的生活水平都將得到提高，也為中國的沿海產(chǎn)品創(chuàng)造了一個超級消費市場。”

我知道中國可以成功地推進這樣一個項目。不過，我擔心這會對環(huán)境造成負面影響，破壞延續(xù)了數(shù)百年的悠久傳統(tǒng)和生活方式。

“我們也應該解決這個問題，”趙啟正點了點頭，他向我發(fā)問，“不過，我們要怎么做呢？”

我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?！拔矣浀?992年我第一次去拉薩的時候，每天下午我都會跟著朝圣的人們一起去大昭寺，那是拉薩最圣潔的宗教場所，僅次于布達拉宮。人們聚集在大昭寺門前的廣場上，不停地撥動轉(zhuǎn)經(jīng)筒、虔誠地俯首跪拜。那是一天中陽光格外強烈的時候，眼前的影子被拉得很長。離開廣場后，我會找個茶館坐下，喝很多茶?？諝夥浅８稍?。這是一個非常放松的時刻，在一天行將結(jié)束時感到內(nèi)心平靜?；氐奖本┖?，我再也沒有享受過那種平靜了。如果你能在一部旅行紀錄片里傳達出這種感覺，再加上一本游記，不需要推出任何政策或者對觀眾和讀者強行灌輸任何想法，就會有很多人想去這個地方看看?！?/p>

“好主意！”趙啟正說，“我喜歡這個辦法?！?/p>

“嗯，如果你授權(quán)我拍攝這部紀錄片、寫這本游記，我會搭車穿越中國遙遠的西部地區(qū)，帶一個紀錄片攝制組跟拍，為中國西部打造一個新形象。有點像1970年代的美國西部，想想老鷹樂隊的《加州旅館》。我想要把這部片子叫作‘尋找香格里拉’。你同意嗎？可以允許我這么做嗎？如果可以的話，我會帶給你一部中國有史以來最酷的紀錄片。”

趙啟平考慮了一下?！拔蚁嘈拍?，”他說道，“你總是給我提供很好的建設性意見?！?/p>

我驚呆了，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，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?！皩ふ蚁愀窭锢敝镁痛碎_啟。

（編譯：諶融）